第七八:入城(1 / 1)

刘备将襄贲城的事基本处理好,这才随着公子应入徐州城。

陶谦早带着陈登、糜竺等徐州大小官员在城外迎候,一见到刘备军队,便即远远下马相迎。

刘备一见这排场,顿觉庄严肃穆,心想陶谦老儿的欢迎仪式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再一看身后诸位将领,无不是一个个挺胸收腹,威武雄壮,便也跟着豪气徒增,心想男儿当复如此!

刘备正一片感慨,就听公子应在耳边哈哈笑道:“父亲!”接着便啪马上前,直奔陶谦等人。

张飞在身后,见他抢了大哥的风头,便恨得牙痒痒的,眼睛圆睁,就要发怒,口里重吐闷雷:“这厮!”

子龙跟张飞齐马并行,见他脸乌下,赶紧扯了他的辔头,跟他摇了摇头,让他不可乱来。

公子应第一个落马迎上了陶谦,也不行跪拜之礼,口里直嚷嚷:“父亲,你看孩儿今日打胜仗回来了!”

陶谦身后官吏也知道公子应的能耐,便是摇头的摇头,闭眼的闭眼,只怪他乱了行阵。想他只这么一人兜骑上前,便是没了规矩,在外人平原面前也是丢了使君的面子了。

陶谦虽然面子上一阵红一阵燥,心里当然也知道儿子是哪块料,便是不管,只抚慰道:“当日我让你去襄贲运粮,不想你会被曹军烧了粮草,只没伤着我儿就好。”

公子应咦的一声,随口道:“有此事么?”

此言一出,只怪自己回答得太过干脆,便即后悔。想那日陈登回城前我还问过他,言道我若不回徐州你该如何向我父亲交代?陈登当时便即以粮草被曹军所烧襄贲城内军心涣散,需要让公子留守城内安抚军心自己先回为借口来应付陶使君。如今谁承想自己只随口说出,便把机关道破了。但话既已出口了,便是覆水难收。

陶谦一听,脸色一黑,立即瞅向陈登。

陈登脸上只一紫,不敢看陶谦。心里也本没让公子应保住这个秘密,只是事有凑巧,想本来跟他说这句话时以为陶使君不日便撤出徐州,今后他们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便是跟他说了也无妨。谁想事隔几日,陶谦还没撤走,曹操退军刘备得胜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便愣是没让陶谦走成。此刻自己谎话被公子应无意揭穿,他面对陶谦自然尴尬,但在众人面前一时也不好解释。

公子应知道自己话说错了,就不敢再去看陈登。只眼睛一别,看到大哥也在父亲旁边,便是赶紧转移战场,笑问道:“大哥,你的燕妮儿洁白如玉,不知……嘿嘿……”

公子应只发出一阵怪笑,欲言又止,只让人耐味。

公子商听到‘燕妮儿’三字,不由脸上一红。怕父亲又要上心了,便赶紧岔开话题,只道:“兄弟与玄德同立大功,只你一个人上前,却把我们徐州的大恩人丢在后面,这未免太过失礼了,要让平原笑话了。”

可无不是?他身后的大小官员都是暗暗皱了皱眉,只怪公子应此一着太过鲁莽,便是一旦传扬出去未免让人说徐州之人皆是忘恩负义之辈了。

谁知公子应哈哈一笑,整了整衣襟,笑道:“平原已‘去瓒从应’,早被我表为襄贲城守,现在已经隶属于我,早是我的心腹了……”

陶谦一听,越听越不想话,见刘备等骑快到了跟前,怕刘备听见误会,赶紧打住,只怒斥道:“荒唐,还不住嘴!”

公子应看向公子商,见大哥一副鄙夷之色,便也是鼻子里冷哼一声。只转过身去,便要叫停刘备等人,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本事。

公子应正欲喊叫,不意踢踏踢踏的马蹄声,突然一齐止住了。

公子应愣是被这突然的静寂吓了一跳,神经一旦绷直转而贲张,呼吸便也不觉被霎间屏住。他身边的大小官吏,包括陶谦、陈登、糜竺在内,同时一愣,深有同感。

刘备本跟公子应并排骑着,只公子应独自上前,便也只剩他一人领队。

刘备眼见距离陶谦等近了,便是手一扯缰,缓缓勒马。

而他这一缓缓而落,便是给他身后吴求创造时间。

在他身后的吴求只一看到他的手肘往后一拽一送,便即会意。他便也跟着立马勒缰,不待马身平稳,便是猛吸一口气,腹部一收缩,双腿向上一拢,跟着身子往上一腾,就见双脚早已一齐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他身后将士看得亲切,便是见他霎间腾身而起,如旱地拔葱,非常漂亮,都是不由暗喝一声彩。

吴求双脚一落在马背上,那马也似是被他震慑住了,便愣是脚蹄也不敢抬起,身躯更不敢微有挪动,就连轻微的斯噜声都没发出。

吴求站在马背上,如擎天一柱,鹤立鸡群,腰间宝剑剑铗更是傲然而视。

他一上马背,便是伸手摸出怀里一面令旗,将手中的令旗举出。

他令旗一起,左右挥动。

而刘备身后上千士兵时刻注意着前面的动作,前面既然不动,后面便也能立马感应,只抬头看见令旗招展,便即立刻跟着勒马驻停。

这千人千马虽然不能做到同时抬蹄同时落蹄,但在这之前经过刘备的特意严格的训练,又他们一直走来甚是缓慢,便是令旗一起,也能将就做到千蹄同歇。这千蹄之音,便如汹涌澎湃之潮突然间宁息,让人叹为观止。

想这如斯之声,不令徐州上下突然一片压抑才怪。

只片刻的宁静,突然,吴求手里令旗再一招展,便是刀戈齐举,嗬嗬声震。

刘备只在马上挺胸扶剑,顾眄众人。听着身后一声声耀威之声,便是热血飞涨,愤恨,目光凶毒,把公子应一看,都吓了全身一个未处理完,所以让云长暂时留在那里。却是想不到大公子你一直牵挂云长,只我没带他来,实在让大公子失望了。”

公子商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陶谦道:“已经为玄德公在府上准备了酒席,其他将士皆有犒劳。”顿了顿,道了声,“请!”

刘备客气了两句,互道了声请,便即转身上马。陶谦等人当然也客气了一番,便即也各人上马。陶谦乃是徐州城的主人,便是推让几次,才让陈登等几位陪着刘备走在了最前面,而其余徐州大小官吏则要走在几位重将后面。

刘备一进徐州城内,便见两边百姓夹道围观,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大多数手上都还舞着红条彩绸,一面欢呼,一面称颂‘刘大人’。这情形,比过年还热闹。

刘备拱手言谢,心里喜不甚状。

刘备见陶谦一路不说话,这才斜眼观察了他一下。只见他神情颓废,比起‘一让徐州’那会还要憔悴了许多。想亦肯定是为曹操久围徐州不去,这才忧心至此。不过想他先前欲要离开徐州回到丹阳老家避难,自也是因为曹操当初攻之甚急,现在想想他当时处境却也是颇为艰难,便是要回去也自难怪。

刘备不由道:“使君见瘦了。”

刘备本要说‘见老’了,但觉得还是‘见瘦’好听点。

陶谦也不知道刘备何以要说这句,便是微一错愕,随即笑道:“让玄德见笑了。”

众人一路入得城来,陶谦先自一壁劳军,再是请刘备等诸将到了府上安排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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