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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收官(1 / 1)

()张三见赵存有如此气势,心头先自怯了,汗水也冒了出来。虽然是己方四个人围住他一个,但面对这老者竟是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出招。终于,张三先自忍不住了,冲着赵存劈手就是一刀!刀势凌厉带起一股劲风,直取赵存的面门。赵存见了只微微一笑,左肩轻晃右腿一点地,整个身子便向右滑开了尺许,轻松的避开了这招,紧接着右手反刺一剑迫开了在右侧蠢蠢欲动的汉子。赵存的动作舒展流畅,如在山涧中奔流的小溪,简洁轻快,全无斧凿的痕迹,他这“以剑为心”的境界还真是令人折服。

赵存曼声道:“你这一刀虽是威猛绝伦却失之圆转如意,对一般人使出来效果自然不错,但对老夫来说却是不值一晒,这一刀意图明显而又殊无变化,好躲得紧。看来你对刀掌握的还不够自如,今后还需多加磨练才是。”他这口气宛若师傅教训徒弟,真个叫张三哭笑不得。但张三已然吃过亏,知道这老头不好对付,他说这番话想是别有目的,自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是以也不答话,双眼只定定的盯着赵存的身形,唯恐又出什么变化令自己措手不及。

这四个人不敢动,赵存却动了,他左手一抖,又是一把暗器向张三袭去!面对暗器,张三不由得退了开来,而另外三个人却紧跟着抢身上前攻向赵存,以便使张三有喘息的机会,看来这四人的配合倒也默契。但见那赵存也不就势强攻张三,却一转身反攻那三人!只听得“叮”“哎呦”的声音,这三人又有两人受伤,另外一个人的兵器也被磕飞了!赵存得理不饶人,紧接着抢步上前对那手失兵刃的汉子直刺一剑,只听得“噗”的一声,正中咽喉!那汉子仰天跌倒,一腔热血标得老高,在空中散成血雾,看得张三心头不由一紧,暗叹这赵存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手段。

只听得赵存说道:“老夫刚才的那番话果然没有白说,你们为了招式有后续变化,出招时未免犹犹豫豫,果然慢了许多。你们以为老夫年纪大了,招式上就没有你们快么?”赵存语中满是自得之意,似乎对自己出剑的速度很满意又似乎是为自己的狡计得逞而庆幸。他又指着那躺在地上的汉子道:“此子倒颇有些见识,知道剑走轻灵的道理,可惜力道又使得弱了,否则我哪里能磕飞他手中的长剑?”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赵存竟能看清这三人的虚实,他的这份眼力着实令人心惊。张三等人见赵存如此厉害,还哪里再敢采用合围的战术了,这三人站成一排以图共同御敌。

赵存见罢,捻须笑道:“小子们倒是好见识!”这三人听了,暴喝一声攻向赵存。正所谓力分则弱,力合则强,此三人合击倒也颇有威力,令赵存也有些招架不得。但他三人不再合围,自然也给予了赵存活动的空间。只见他游走在马车四周,见到躺在地上的人,就随手补上一剑,那三人一时之间竟也奈何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身首异处。片刻间,这躺在地上的十二名汉子均已魂游天外,令三人心痛不已。

赵存忽然大喝一声,剑势陡盛,只见剑光点点如个雪团般攻向三人。剑随声出,若狂风骤至,暴雨疾降,眨眼之间已连攻出七八招,盏茶工夫,先前受伤的两人再次中剑,但此二人也不以为意,仍是攻个不休。赵存此时似乎有远走之意,极尽游走之能。但这三人的攻势太猛,令他抽身不得。

盏茶的功夫,赵存便在三人的夹攻下大汗淋淋了,而张三的两个同伴的动作却也渐渐慢了下来。忽听赵存道:“还不倒下?”张三的同伴竟真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赵存也虚刺了一剑之后,跳了开来,对张三道:“你还想斗下去么?”张三见倒下去的同伴面目发黑,正是中毒的模样,睦然间也明白了方才赵存对地上众人补剑的用意:是为了剑上带毒!原来剑上无毒,可是沾上了地上众人的毒血便自不同了。剑上先无毒,而后又有毒,令人防不胜防。何况张三等人见赵存如此屠戮同伴,心中难免有些悲痛,出招也就多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细密。在赵存的反击之下,难免要受其毒剑所伤,这赵存的心思真称得上是细密无比。

赵存见张三沉吟不语,又道:“你一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看你还是活着回去比较好。你家主人慕……目前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你再坚持也是徒劳,我想那任独行对他更为重要。”说完转身便上了车,命令尤三道:“还不快些赶路?难道你也想帮忙收尸么?”

※※※

时近正午,孙碧人等正要回客栈用饭,任独行忽然问孙碧:“老弟,我想问一件事情。”孙碧见任独行说的严肃,也正容道:“任兄请讲。”任独行道:“我们现在是朋友么?”不等孙碧回答,任独行一摆手,神色忽然一黯,摇首叹道,“唉,算了,君子之交谈如水,其情发乎于心而止于理,任某岂能强求?”孙碧见任独行突发感慨,话又说得含糊不清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任独行此时的目光也变得游移不定起来,只听他续道:“哦,对了。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先回去吧,我要晚些才能回去。”说完也不等二人说什么,任独行便急匆匆的走了。

孙碧见任独行走的匆忙也不以为意:“我昨日见他,他便一副颓丧模样,今日又是如此,想是他的心事又犯了吧?”他这番话想是自言自语,但话音恰好可以让无暇听得清楚。果然,无暇噘嘴埋怨道:“任大叔今天果然有些古古怪怪的,原来如此啊!”孙碧皱眉凝思,心中暗咐道:“这任独行说的这番话好生唐突,应该是有什么变故。那会是什么变故呢?”

二人行走不多时便来到春来客栈门前,还没等进门孙碧就感到有些不安。果然,一进大门孙碧就看到大厅内站了6名衙役,客栈老板李易在一旁诚惶诚恐的站着。李易一见孙碧和无暇二人,忙对那帮差役道:“那个叫任独行的客官今天一大早就是和他二人一起出去的。”

孙碧一听话头便知这帮人等是冲着任独行而来,看样子还多半要锁拿归案,心中想:“这任独行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怎么巧不巧的是今天有人捉他落案?老任方才又先行躲开了,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孙碧正思虑间,只见那领头的差人一扬首,道:“那汉子!这边过来,咱家有话问你。”他身边的一干人等只扫了孙碧一眼,对他一点兴趣也无,却是不怀好意的盯着玉无暇看来看去,神色间无礼得紧,和昨日日间遇到的那四个趟子手没什么两样。

孙碧见了不由得一皱眉头,心中甚是不快。想他也是官场人物,这等情形也亲身经历过多次了,向来都是他对别人趾高气扬,哪里轮得到这扬州的差役对自己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孙碧心中道:“哼!就是江东的第一神捕,苏州府的捕头鲁卫见到咱家也要尊称一声‘孙兄’。想不到这小小的扬州衙役却忒地称大,在我面前倒先摆起架子来了。”那领头的见孙碧不但不言语,还一脸的不愉之色,火儿更加大了:“嗨!说你呢!那红脸的汉子,老爷我有话问你,快些过来!你这小子可别自找不痛快!”这领头的言语越发的放肆,想他一个小小的班头,此际竟也在孙碧面前自称起老爷来了。孙碧还未怎样,倒是无暇先被那帮人盯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发作,在孙碧身旁小声嘀咕道:“这是什么捕快啊?看人看得这样粗俗无礼,简直就是一帮流氓无赖。”孙碧想起任独行方才的话语,又见眼前这帮人等的丑态,猛地一振,心中有了计较,抬头向那班衙役望去,沉声问道:“哪一位是领头的?本官要与他借一步说话!”

孙碧话刚出口,大厅一下子便静了,厅内众人都讶异的看着他,这其中也包括了李易和无暇。那领头的听了,脸上也不自在起来,深知眼前的红脸大汉来头不小——江湖人见到官家都要礼让一番,这汉子自称“本官”,那绝不是开玩笑,遂满脸媚笑道:“小的王浩,不知大人是……?”这王浩一边说,一边走到孙碧身旁。孙碧也知空口无凭,遂从腰间掏出个物事来,在王浩眼前一晃,左手往一个角落一指,道:“我们那边聊聊。”王浩刚才还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中存有一丝侥幸,但看了那个物事脸色立时难看起来,乖觉的跟着孙碧走到角落里商谈。大厅内众人均屏住了呼吸,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与王班头同来的捕快也收敛了嚣张的气焰,低眉顺眼的看着地面,再也不敢对无暇瞧上半眼。无暇虽然很好奇,但也规规矩矩的捡了张凳子坐了。只见孙碧与王浩低语了一阵,直说得王浩大汗淋漓。最后,王浩拱手告退,带着一班兄弟急匆匆的走了。

无暇一向看不起孙碧,此时也不由得好奇,问道:“孙碧,你什么时候又成官府中人了,你刚才拿出的是什么东西?让我瞧瞧成么?”无暇本来对孙碧无甚兴趣,是以也不知道孙碧的来历,此时方好奇打听起来。孙碧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等我们上楼再说。”无暇见孙碧遮遮掩掩,小性儿又发作了:“哼!有什么了不起,搭什么架子?我看你和他们那帮人是一路货色!”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孙碧笑了一下,追上前去,掏出那件物事来,往无暇眼前一递,道:“喏,就是它了。看不看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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