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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危险(1 / 1)

()晨雾未散,原猛族边界沼泽区林,低矮灌木丛里,三个人缓缓走出,一路留下两人份沉重脚印,其后一只垂死老狼跟着,饥饿地看着三个美味晚餐,但又不敢过于靠近,拖着沉重步伐远远吊在人类后面,等待着他们的死去。老狼感到衰老身躯发出无奈的疲倦感觉,突然混身颤抖,晨雾中传来阵阵奇怪的气息,自己已经不灵活的鼻子闻到种恐怖的味道,那种味道包含着死亡的预兆。老狼偷偷往后缩,两只无神的眼睛四处打量,麻木的鼻子努力着探求未知的危险,毛发不自觉直竖起来,老狼触到千百年来对天敌的畏惧。矮灌木抵住老狼后退脚步,老狼拼命靠着弱小的灌木,让老狼有种依靠感,两只眼睛也因依靠稍稍清晰,老狼安静下来,以百年的智慧思考着现在处境。但浓雾里又传来老狼害怕的气息,使得老狼又开始紧紧贴着灌木,连同灌木阵阵抖动。

三个小人类仍往前走着,脚下上下踏着并不平坦的路,一上一下走着,并未发现异状——雾太浓了,像倒在空中的牛奶,粘稠而甜丝丝的。三个人类齐齐在魔龙身上坐了三天,原本寻死的意图慢慢磨灭,生存意志渐渐强大,到最后生存的本能使他们不约而定,都选择坚强活下去,即使在不熟悉的环境,即使在诸多痛苦的人群里,生存比死亡有更多机会获得悲欢喜哀,获得更多的故事。在浓雾中穿行,人类似乎遇到什么,两个走路的人停下,蹲着寻找什么东西,之后其中黑袍人点起火,燃起火堆,在浓雾中现出团暗淡光亮。

过了许久许久,浓雾里扰动气息渐渐靠近三人,黑袍人也感到奇异气息,拢拢黑袍,慢慢升在空中,越升越高,变成小点,而他的同伴则仍坐在火光前。又过许久许久,火光慢慢暗淡,最终熄灭,但人类没动,仍警觉着四周。与老狼不同,人类们没感到任何威胁气息,只感得气氛里面掺入了丝丝危险味道。

四面八方气息渐渐浓厚,颤抖中的老狼突然被什么东西踢到空中,重重摔在地面上,但老狼不敢高声哀号,只低低悲呜着。四方只能看见暗绿色灌木颜色,却未能目睹任何东西,老狼虽然接近年老死亡,但仍本能地害怕这种死亡感觉,努力撑着幸存三条腿,瞪大更加模糊的眼睛,爬到另一丛矮灌边,艰难地轻轻把身体挨在树丛下。身为沼泽狼,年轻的他曾跑遍沼泽地,也遇到或强或弱的生物,而现在他面对的,则是一生只能见一次的生物,因为见到这种生物的同类,都变成了营养,之后就变成了粪便,永远不能向后辈诉说它的痛苦和感觉。

两个地面上人类也直立起来,背靠背,手持似乎很重要的铁块,警觉着四方,铁块尖射出红色线条,照在不一样的巨大生物影子上,右眼前晶片闪着光,但却使两个人类没任何得益。时间一点点过去,大阳已经升得足够高,终于照穿浓雾,把原先模糊的景象从混沌中撕裂出来。但这清晰景象却震撼老狼和人类们,那种无可奈何并且垂死挣扎的本能都涌进人类体内,地上两个人类已临发狂边缘,但理智仍能稍稍控制住两人。但老狼已经不再挣扎,软软躺倒在地上,等着死亡逼近。

黑袍在空中凝起有生以来最大的黑暗元素球,把庞大模糊球体顶在空中,像另一个黑色太阳散发着缕缕黑丝,虽然黑暗元素相反是在聚集。黑球与太阳互相争辉,天空射穿晨雾的光线宏大明亮,普照着沼泽和广大山丘地区,浩瀚坦荡。而黑球散发出缕缕光线则阴森森,缠绕在半空,使沼泽边上诡秘阴森,照在老狼身上使它感动力量的流失,也感动种莫名奇妙热血沸腾的灵魂骚动。

地上两个人类则摆弄手上铁块,对准两边,身体慢慢往坑洼地方移去,虚弱的身体互相依靠而颤抖着。但两人右眼上晶片发出淡淡蓝色光线,模拟着怪物的身躯与力量。点点划划的线条指动着两人战术安排,也规明两人行动方向,不一会,两人已经藏入一个小坑内,只伸出两只小头,两块晶片仍对着对峙双方。

沼泽外面密密麻麻挤满三头地狱看门犬,人般大小的身躯紧紧挨着,布满几个山丘,把本来绿色的山丘染成清黑色,三只头上长着六只红彤彤眼睛,在黑色里面闪闪发亮。无数红眼睛盯着同一方面,穿过队伍前面空气,看着沼泽里,红光渐渐浓起来。地狱看门犬大队前面,五个巨人一字排开,巨大手臂,三只眼睛,三米多的身高遮掩了身后大片黑色,身上打造粗糙的铁铠盖住肌肉迸涨,手里没经打造的铁棒坑洼弯曲,双手一下一下紧握铁棒,狂热地盯住沼泽边巨大生物,嘴里低低喘息,牙齿咬得卡卡乱响。地狱看门犬仍源源赶来,不断遮掩大片绿色,不断扩大黑色的范围。哥布林也陆续到达,使新增黑色里面散布着不少绿色红色小点,小点们叽叽叽不停叫着,使本来厚重的平静气氛,变得郁燥不安。

转眼沼泽这边,一只巨大的九头龙昂立在沼泽边,雷龙般身躯壮硕无比,巨大鳞片映着阳光耀眼摄人,前躯体长着九头巨大头颅正齐齐傲视小不点们,蓝色巨眼闪闪发亮,像沼泽皇者般立在大队前面。九头龙后面蜥蜴人夹在沼泽狼群里面,把手上粗糙棍棒石头之类上抛下接着,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显然不是独角兽族训练出来的蜥蜴战士。蜥蜴人周围密密站着的许多沼泽狼,相对大个子地狱看门犬数量太少,体积又不大,更像人类驯养的狼狗,冲劲十足但没有凶气。

沼泽兵力少而弱,唯一占优的只是九头龙,但对方大批地狱看门犬和巨人们,这种优势又可以忽略不计。沼泽内也陆续走出各种生物,九头龙左右顾视,之后九只头齐齐竖立,对天大声嘶吼,沼泽内骚动更甚,不停有生物涌出。除沼泽狼外,拖着巨大钳爪的生物大批出现在沼泽这边。这种生物全身涂泥,四腿巨大,马一样的身躯披满螃蟹般的硬壳,头直接长在前躯体上,两边伸出两把大钳,像陆地上的大虾。

三眼巨人也望天大吼,地狱看门犬也跟着嘶叫,虽然单个不如九头龙响,但庞大数量的优势,比九头龙更气派。后面大批哥布林听到声音,纷纷跃在空中,刹时绿点红点撒满小山丘地带,灰尘遮蔽视线,只看到红点绿点不时出现在尘团前头。等好动的哥布林赶到战阵,又往地狱看门犬里挤,使本来乌黑一片的地狱看门犬群点缀上无数小小红点绿点,乌黑背境里夹着显眼的红绿点,战场变得诗意起来。

战前,两方都静止起来。风从泽沼方向吹来,带着湿咸的味道,飘入各种生物鼻子中。连嘴巴动个不停的哥布林,也不再声张,悄悄抓紧手中小木棍一类东西,眨着两只大眼睛,矮小瘦干身体变得燥动起来。

静,寂静,周围连同空气也死静起来。只有沼泽灌木和边上山丘矮小植物发出的沙沙声音。风吹着地面上轻飘的草叶,微微抖动,掠过沼泽生物们之后,再吹动对峙地带的草地,最后被密密麻麻的地狱看门犬和哥布林们挡下来。吹不动数量庞大生物们,风,稍稍大了。地狱看门犬黑毛被吹动,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荡漾开去。不到地狱看门犬十分之一的沼泽生物,不惊不惧立在沼泽边上,平静自信,迎着强大的敌人们。但沼泽植物里静静的,不时抖动一下,似乎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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