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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作茧自缚(1 / 1)

学塾君子谭文松凌空站在高处用手中的霞毫笔在书上写个不停,他的身边是已经打了三个哈欠的云箓真人萧青山。

“一只凿壁偷光小狐狸而已,也值得你这读书人大书特书么?”萧青山百无聊赖说道。

“观你的道,”白衫中年头也没抬,“托接引殿女神的福,让我看到了这只狐狸的不少故事。若按照三教圣人定下的规矩来评判这只小狐妖好坏,大概可以砍去三条尾巴留下两条。”

“斩去三尾是作恶多端的报应,留下两尾是上天的好生之德?”一身黄色破旧道袍的佝偻老道斜眼看了一眼书上流淌的画面语气略带讥讽。

画面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只在童望山四处逛荡的狐狸,它聪明好学机灵无比,会去林中摘野果充饥,也会去溪涧抓鱼戏水;当看见进山砍柴的柴夫便躲在暗处偷偷观摩,然后趁其不备偷了他们的柴刀有样学样般学着砍柴,它会跑到山下的道路上偷看对那些身穿衣裙的美貌女子羡慕不已。某一天它跑到了山巅灵修派的驻地,无意中听到了法师们的修行之法从此之后便每日必去,有时候会站在广场上的某棵大树上看着法师们习法施法;有时候又会爬在房梁上听法师们讲法说道。由于它每日去的时候会留下山间采摘的野果,法师们认为这是一只深知报恩之道的灵性牲畜,也并不驱赶它任由其听取修行法门,这样狐狸就一边听法、见法、习法,一晃就过好多年直到它长出了第二条尾巴。

渐渐的它觉得学法固然很好,但好像有点枯燥而且修为进步也十分缓慢,虽每日仍采集山间灵气勤勉修行,却也不再去那灵修派听法观法了。偶然之间狐狸误入山中福地‘火云窟’与里面的石精搏斗差点死在里面,九死一生后它才逃出了那里也因此长出了第三条尾巴。

它听过洞中精怪们说过有一种法门叫‘采阳补阴’雌性精魅可吸取男子的精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于是狐狸便出山去了村庄,见到那些面容上佳的女子便驱散她们的魂魄自己进入其身体鸠占鹊巢,从此便靠着相貌和狐狸天生的魅惑之术勾引各种男子进行鱼水之欢,然后再吃其心饮其血。

它妖术越来越高对于人情世故也越来越懂,深知精魅要修炼成人型才能有朝一日窥探天道最终成神。而成人并非只是占据他人的身躯而已,还要学习人的本性,可是它终究修为尚低无法幻化成人,走了村庄、小镇、县郡县始终都是窃居在某个女人的身体里面干着自己认为善恶的事情。

它迫害了无数个读书人,却也为了一个读书人而默默等候。它为他褪去衣裳春宵一度却不害他,反而给他筹备钱币供他上京赶考,可是这个读书人却一去不复返,让它独自在河边等了好多年,‘天下男子都是负心汉’这是它付出真情后等到的一个痛苦的答案。

它更会对美貌的男子产生好感、对丑陋的男子产生厌恶,所以才有了狐媚附身在一个美妇身上逼迫自己丈夫喝毒药的画面,原因是她看中了另一个有财有貌的男子,最后和那男子在楼处高楼上蝇营狗苟当然也没得善终,不过死亡是那美妇的事情,与它又有何干呢?它不过是游戏人间增加了修为而已。

这就是这只狐狸的故事,你不能说它所做的事全然是坏的,人家也深知报恩之道,曾帮助过小孩遮风挡雨为村里铺桥修路,也为一些男人动过心,这大概就是它能留下两条尾巴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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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要救人也得先救自己最在乎的人,这是身处游戏幻象中安冉的想法,樊云天已经和自己解除了主仆协议,也就是说以他目前的状态如果死亡不知道有没有复活的机会,就算是有复活机会、到时候复活后的樊云天会不会记得自己?他还是不是樊云天?鬼晓得系统会怎样对待这样一个NPC,安冉是绝对不敢让NPC小子死上一次看看答案的。

安冉想也没多想纵身一跃飞向了对面的独木桥,他要赶在那些神情恍惚的人靠近樊云天之前,将那个神情恍惚的小王八蛋给救下,不让其跌入滚烫的油锅当中。

安冉这样想,樊云天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他同样想要在厉鬼赶到石桥当中的时候,将那个牵手女子看裸画的大色坯给拍醒,然后同他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于是木桥上面被狐狸精魅惑的两人同时一跳双方正好交换了一个站位。

幻象中他们看不见对方的举动,发现自己虽然飞到了对方的桥上,然而对方好像在移形换影中又去了对面的桥。安冉看见樊云天还是在自己先前站的独木桥上一摇一摆的行走;樊云天看见他的安然哥还是在和穿着暴露的女子携手而行。

“老子只是原地蹦跶了一下?”安冉紧握着手中竹杖望着对面桥上的樊云天有点发蒙,“不、我确实是跳了过来,不然樊云天不会从我的左边移动到右边,这可怎么办?老子跳过来他过去、老子过去他又过来,我俩始终无法汇合又如救下樊云天离开这里呢?“

虽然如此想,但安冉还是准备继续尝试跳向左边站着樊云天的那根独木桥,然而遗憾的是,双方再次在真实的木桥上面互相换了个位置,幻象中双方同样只能看到对方站在对面的桥上。

“一叶障目,”凌空站立的云箓真人萧青山捻须说道:“这个冒险者该如何拿掉盖在眼睛上的这片树叶呢?”

“以他现在的修为单凭心境的话有点难,”学塾君子谭文松忙好了自己的事后抬头一边看一边回答:“世间多数人皆贪生怕死,谁又能想得到有时候那看似死亡之地就是求生之门呢?”

安冉其实是知道自己身处在幻象之中的,用游戏玩家们的话来说就是目前他的游戏角色所处的是一个特殊地图,先前的花园场景和现在的大油锅场景皆是那只狐狸精使用出来的障眼法。但就算是知道这是狐狸精的障眼法怎么破解呢?或者说怎么让自己的游戏角色‘安然’带着樊云天离开这个地方呢?这是一个问题,他又不是道士和武僧没有破解幻象的技能。

“这可怎么办呢?”看着那个在独木桥上缓慢移动的NPC小子安冉想,“倘若只是老子,而且手上没有竹杖、包裹里没有存放任务物品的赤金龙鳞,老子倒是可以跳进这滚烫的油锅之中自杀,然后说不定就可以去特殊地图之外的坟地里复活了,但如果我这样做了竹杖和包裹里的龙鳞爆掉怎么办?桥上的樊云天又怎么办?他若死在这里未必就能去坟地里复活啊!”

这大概就算是扣在安冉心上的枷锁了,对于游戏玩家来说游戏角色本身的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痛痒,但如果死亡会掉经验和装备的话,很多玩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游戏角色死亡的,何况就算他安某人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还有一个他在乎的NPC所以他不太敢死,而且就算自杀了就一定会在特殊地图之外复活吗?安冉根本就吃不准。

“你不打算救他们了吗?”空中只是传出娇媚的女声并不见其人,“就算不救陌生人,那个与你在一起的小公子也不救了么?看来你这丑陋的冒险者也不过是心口不一的伪君子罢了!”

“她为何要一再催促自己救人呢?”安冉看着桥上不断的有人掉进油锅而樊云天依旧是走得摇摇晃晃,“如果老子真是去搀扶那些人过这独木桥是不是刚好正中她下怀?”

“老子也得有法子救才行,”安冉站在桥上高声试探,“狐狸姑娘为何现在这般畏畏缩缩不敢出来见人了?你刚才的那股风骚劲儿去哪里了?姑娘如果敢现身,我安某人可以在这桥上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脱光衣服打滚儿的那种。”

“放肆!”空中的女声勃然大怒,“我要将你这丑陋的冒险者打入那滚滚油锅中熬油炸骨。”

在安冉目前无法看到的地方,小丘上的狐狸突然做出了一个想要呕吐的举动,而身穿一身脏兮兮黄色道袍的云箓真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他有点为老不尊的露出满口黄牙,“贫道正纳闷这精怪为何不在第一个幻象中就将这小子的心给吃了,反而要将他的心带入第二个幻象拘押,原来是它自己也中了迷障之术啦!梅思安这小妮子这一手还真是没有半分接引殿女神范。”

“此话何解?”谭文松问道。

“你们的道德文章中没有讲郎情妾意之事么?”萧青山斜了白衫儒士一眼自问自答道:也是你们文章中总是讲什么‘君子慎独’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等约束言行的道理,对于这世间最正常不过的情爱尽量闭口不谈,既然如此那贫道就来给你讲讲,看见那小子额头上的红唇印了么?那是梅思安的一只眼睛,这小妮子再喜欢上安然以后,又生怕自己的心上人道心不稳被别的女子给勾搭去了,所以在他眉心处留下一丝神魂,如果有哪个女子对安然动了情或者像这狐狸精一样勾搭他,那么这一丝神魂就会跑出来搞事情,比如让喜欢的女子觉得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奇丑无比。”

“这……堂堂接引殿女神居然会有小女子般争风吃醋之心。”学塾君子谭文松显然无法理解。

“所以就不要怪人家说你们读书人迂腐,”萧青山趁机打趣道:“女男情爱之事是不能用修为高低和身份地位来定论的,既然世间有那豪门千金偏要喜欢寒门之子,那接引殿女神为了一个冒险者而争风吃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修为不高?还是修心不够?依贫道看全都不是,哪怕你是修为通天的大罗金仙也可能还是会恋慕世间一种情。一个女人她喜欢自己的男人,并且想看好自己的男人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小妮子用的这一手当真……当真还真他妈妙哉!”话刚说完这个为老不尊的佝偻老头儿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萧真人请注意言辞!”谭文松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修道之人,有些东西要慎想、要慎言。”

“哼!”老家伙用鼻子发出了这个声音,“贫道不是你们儒家读书人必须要讲究克己复礼,也不是那断绝红尘的入定老僧,这些事又为何看不得说不得?男欢女爱也算是道法自然,贫道只是在观道而已。”

一袭白衣的学塾君子只是重新看向了桥上的年轻人,懒得再理会这个满嘴歪理的太一教祖师。

然后他看见那个身穿灰色‘遮颜袍’的年轻人从桥上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条并不太深的溪流当中。

“这就破障了?”云箓真人显然没有想到安冉会如此之快的就看清了迷障走出了心中的幻境大吃一惊。

就在安冉落水的一瞬间,凌空而立的白衣儒士将手中大笔一挥,三滴金色的墨汁如同飞刀一样的奔向那只火红色的狐狸。

毫无征兆的,小丘上躲在草丛中的这只五尾火狐有三条尾巴被齐齐斩断,一声尖叫响彻山野,这只会魅惑之术却没有什么杀伤之力的狐狸精,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一股从天而降的压制之力,它丝毫不敢有任何搏斗之心顾不得断尾之痛逃窜而去。

云箓真人有点失落的从脏兮兮的道袍中拿出五岳冠,他伸出枯瘦的拇指和食指在五岳冠冠顶一捻,有缕白色的气体从五岳冠中冒出,最终在他掌心的上方形成一座袖珍小山,萧青山大袖衣一挥,雪白的小山如同飞蛾一般飞向了下面站在溪涧中毫无察觉的年轻人。

“哎!走吧!走吧!贫道这五岳冠中的北岳又被这小子给夺去了。”

“唔?他又通过了你的考念了么?”谭文松嘴唇上翘明知故问。

“这小子怎么就没去救那些人呢?”佝偻老道吹胡子瞪眼道:“这种选择与他的本心是有所悖逆的。”

“你家道祖老爷子说过‘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我家至圣先师也说过:‘井有仁焉,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他说得风轻云淡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然后这天上的一儒一道带着两种不同的心情御风远去。

但安冉哪里会想这些?当时的他只是单纯认为:“你这个臭婆娘口口声声要老子去救那些走路都在偏偏倒倒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是一定有阴谋的,你叫老子救那老子便偏不救,如果能救对面桥上那个小王八蛋老子会救,问题是他妈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救。”

正在安冉左右为难的时候,狐狸精却率先露了馅儿,它看到安冉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搀扶独木桥上的人过桥,就开始将独木桥弄得摇摇晃晃,想让那个丑陋的冒险者因为害怕掉下巨大的油锅而向桥头逃跑,这样即便是因为他没有无休止的‘救人’而筋疲力尽,也会在不停的跑动中消耗完体力,而另外那个小子其实在手舞足蹈落入了它圈套中。这样并没有什么杀伐之力的狐狸精,也能将这一大一小的人类给擒获挖出他们的心脏吸进他们的阳气。

而安冉开始也的确如她所设想的那样,开始往独木桥的一边桥头跑生怕掉进那滚滚油锅之中,而然这个身穿灰色‘遮颜袍’的年轻人只跑了数十步就停了下来。他发现幻象中有一个很大的破绽,不管桥怎么摇晃自己好像并不会掉到油锅里去,而对面的樊云天也同样,尽管有别的人如同下饺子一样的落入油锅中,樊云天摇来摇去却如同不倒翁一样的生根在桥上。

“既然是幻象就如同青云山的云中幻境一样,老子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的。”安冉想,“这独木桥未必就真的是桥,它有可能是刚才那个场景中狐狸精射出来的纱帐,而这桥下冒着泡的油锅也未必就是油锅,它有可能只是处地面而已,这狐狸精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吓唬老子,让我误以为掉下油锅就玩完儿,我便会想方设法的不掉入油锅,既然是这样我自己主动往下跳又如何呢?说不定就真能走出她弄出的幻象。”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狐狸精发出了它最不该发出的心声,“你不跑吗?你不跑离油锅就会掉下去被油烫死,那真是一种割肉刮骨般疼痛。”

然后她看见那个丑陋的冒险者冲自己的方向神秘一笑,纵身一跃从石桥上跳到了溪涧里。

“你不是想熬我的油煎我的骨么老子成全你!”安冉大喊。

他发觉自己站在半人深的溪水当中浑身湿透,回答他的只有岸边的小丘上传出的一声尖叫。

对于在逃窜中的五尾火狐来说,这是它伤及大道根本的一天。它首先是选择了木桥那边的一块空地作为施展魅惑之术的地方,老树是真的、花草精怪也同样是真的,但那个一头红发的女子是假的,原本因为那一大一小的人类因为心中不定已经被自己魅惑,大的那个去了假象中的花园,小的那个又去了假象中的一处洞穴外,然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就伤了自己,不然那个冒险者早就在假象花园中和假象女子上了床,自己也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吸进他的阳气掏出他的心脏,接下来收拾那个迷迷糊糊在原地兜兜转转也少年也是手到擒来。可是它再看他的时候怎么发现这个冒险者是那般的丑陋和恶心,这让狐狸精根本没法和他对视。

没有办法、它只能继续施展魅惑术制造幻象将他们往木桥上引,于是安冉、樊云天、白鹿、才迷迷糊糊的走上了木桥,安冉躲避那女子打来的纱帐往后猛跳其实是他游戏角色本身也在往后跳,一步刚好就跳到了桥上,接下来他才在幻象中看到白纱的纱帐变成了两根纤细的独木桥,而身边的樊云天则是站在了另一根独木桥上,围在二人转圈儿的白鹿则是配合着跑来的草木精怪,在安冉的眼中则是变成了独木桥上的人;樊云天看到的就是和安冉携手而行的那名女子,至于二人在幻象中看到的油锅和熔浆则是桥下涓涓流淌的溪水。

可是五尾狐狸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丑陋的冒险者身上带有什么东西能伤了自己,而且他居然直接跳入了溪流当中,而且天空中好像有无比强大的存在在盯着自己,并无情的斩断了自己的三条尾巴。

它失败了,身后的草丛留下了血的教训,它如果修为再高点能直接幻化成人型就可以轻松将那两人变为盘中餐,哪会画蛇添足吃尽这般苦头?只是没有如果,五尾火狐已经变成了两尾火狐,它已经伤了大道根本连自己的断尾也不敢捡拖着条小命逃遁远去。

当下发生的一些故事安冉其实并知道,他不知道为何有一个半透明的梅思安会突然从自己的眉心处飞出,在甩了风**子一记耳光后如同玻璃般破碎,他不知道为何那个暴露狂女子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丑陋的冒险者’他不知道天空中有两位修为高深的NPC在看着他;他更加不知道有个中年儒士给了狐狸精一击救了自己;一个相貌萎靡身材佝偻的老道人又给了自己一岳。

他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缓慢的走上桥头,将晕乎乎的樊云天和小白拍醒。“老子是谁?老子在那里?”樊云天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问。

“我们他妈差点就被狐狸精给迷惑住了,”安冉没好气的说,“现在你他妈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吧!”

“切!”吃了一堑的樊云天嗤之以鼻,“我他妈只看到你这个大白痴被一个骚娘们儿迷得神魂颠倒,还和人家一起牵手看石壁上的裸画,也不知道女人有什么他妈好看的,啧、啧、德行!”

“不错脑子还没被迷坏,”安冉顺手就按在NPC小子的脑门儿上笑道:“你看的是这种画面么?女人好不好看小朋友说了不算?等你个小王八蛋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呸!好不要脸!老子要去那边看看懒得理你个大王八蛋。”樊云天向地上唾了一口不再理会安冉,他用双手抱住后脑勺大步往前走。

白鹿不置可否只能咧了咧嘴。

他们在山丘那里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和三条狐狸尾巴,英俊青年如同所有玩家杀怪爆到装备那般表情一样,喜笑颜开的将这种制作法师法衣的材料丢进了个人包裹,然后两人一鹿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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