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虽然现在的姜珊仍然像只可怜的小老鼠一样，但皮肤变好之后的她，哪怕头发毛毛糙糙，仍然是个俏丽青春的美少女。
自然卷的杂毛，无辜的湛蓝眼睛，看不见一丝毛孔的奶香肌肤，更显得她单纯可爱。那两颗深邃的蓝眸，就像是刚出洞的小白鼠，对一切充满好奇。
聂其生很快恢复平静，好像对姜珊的改变不以为然。
聂秋在聂温良病逝之前，就是这副模样，只是现在取下眼镜，人多了份灵气。
“你的眼镜呢？”
姜珊抿抿唇，像个接受惩罚的小孩说道：“丢了。”
“哦。”
两个人都不怎么多话，饭桌上没有几道菜是聂秋爱吃的，倒有些是聂其生喜欢的辣味川菜。
吴妈是个粗心大意的妇人，聂秋不善言辞，所以平日的菜式都是吴妈自己编排的。聂秋喜不喜欢是其次，再说，聂秋这个小可怜没有不喜欢的。
姜珊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被辣到脸红，她又用漏勺舀了几块鱼肚处的嫩肉给聂其生。
姜珊小声说道：“哥哥，有你喜欢的麻辣鱼。”
聂其生愣了一下，颇为触动，聂秋居然记得他喜欢吃什么。
一丝念头飘过，聂其生继续拾起筷子动菜，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吃得很慢，是姜珊目前见过最为优雅的吃法。可不是聂秋见过最优雅的，聂其生夹菜的行为跟她巨星影帝爸爸很像，一举一动，犹如模仿出来的。
就算朝夕相处，难免耳濡目染，也不应该是如此相像。看来这个聂其生对她的影帝爸爸真的很崇拜，否则不至于那么讨厌她这个污点。
两人吃完饭，聂其生叫住往楼上走的聂秋。
聂其生道：“前两天，我拜托教育局长帮忙查了你的高考成绩。”
姜珊攥紧衣角，眉目瞬间染上忧愁，紧张道：“怎、怎么样？”
聂其生奇怪地打量姜珊，又压着隐隐的怒气，“你考得很好。出乎我的意料，是全市第一。”
姜珊一点都不意外，如果不故意错几道题，她可以是全省第一，不过这没有意义。因为她不会——去上大学。
聂秋松了口气，又变得很紧张，“是吗？”
聂其生捏弄一下手上的报纸，报纸发出的声音，让姜珊有种聂其生在翻弄试卷的错觉。
“你的成绩是怎么来的？”
姜珊实话实说，“考来的。”
虽然之前聂其生表面并不关心聂秋在学校怎么样，但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聂其生沉声道：“跟我说实话。”
姜珊被吓了一跳，哆嗦着带着哭音，“真、真的是我考来的。”
聂其生看了一眼她，这个妹妹虽然蠢笨，但胜在心地是不错的。她从来没有骗过他和爸爸，可这平白无故出现的成绩，聂其生想相信她都很困难。
姜珊被聂其生冷漠的审视，犹如毒蛇信子划过全身，头皮发麻，哥哥的不信任让她略微害怕。
姜珊想跟聂其生解释，“我……用爸爸留给我的钱，去报了网上的补习班。”
姜珊猜测聂其生只想得到一个答案，成绩得来的理由。不管她是作弊还是真才实学，只是差一个答案罢了。
但这个答案的真实性，他却没有时间验证，或者说，他懒得验证。从日常生活接触，聂其生只是在履行照顾妹妹的义务，对她实际上并不上心。
就比如，高考的那两天聂其生连个电话都没拨给她。
聂其生皱着眉说道：“算了。我相信你。”
姜珊抿着唇，不敢说话。
等待聂其生对她接下来的安排，聂其生很隐晦地说道：“你的文化很不错。虽然之前因为爸爸的原因，艺考不怎么样，不过这个分数上一流院校是没什么问题。”
聂其生是商量的表情，却是独断专横的口气。“不如去学个美术学院，清美，怎么样？又离家比较近，正适合你。”
姜珊捏着衣角，把衣摆一圈一圈卷在手指上。
“可是，哥哥。我想演戏，想和爸爸一样成为演员。”
聂其生冷冷地看了一眼聂秋，“你真的能成为爸爸那样的演员吗？”
姜珊看得出来，聂其生说的是你根本不配成为爸爸那样的巨星，因为你又丑又笨还自卑，你怎么能像爸爸那样自信到星光璀璨呢？
原世界的他也说过这句话。甚至在后来，两人结婚之后，这个养子吐露出更狠的话，来打击聂秋，让她放弃，让她不要成为聂温良的污点。
聂秋却骗自己，那是哥哥想让她更努力。
就像现在，聂秋也会以为，哥哥寄托有希望在她身上。
可惜面前的女生已经不是聂秋了，是姜珊。
“我有的。哥哥相信我，哪怕不能成为巨星，我也要做个像爸爸一样尽职的演员。”
“希望吧。”
聂其生对她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
没有得到家人的鼓励，姜珊垂下头。
聂其生残忍披露事实，“你的艺考成绩可能不大能让你去中戏，上戏或者北影？”
姜珊如遭一击，僵硬着身体，“是……的。”
她内心却笑着，没关系啊，她本来也不想上什么大学，耽搁做任务的时间，她走一条快速，简单的道路。
“那到时候再说吧。”聂其生的耐性已经用完了，剩下的时间他要处理他的公务。
星宇影视的事务他才刚接手，有很多老狐狸偷奸耍滑的地方需要他去解决。
当天夜里，聂其生接到一个经纪人的紧急电话，需要去澳洲出差七天，姜珊数着日子算着，正好她全市高考出完成绩，聂其生就会回来，不出意外，聂其生会选择和她订婚。
姜珊现在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护肤护发，还有就是套一件朴素裤装，去iss2影视公司下面转悠。
iss2影视公司是聂温良的前东家，由于高强度工作压榨手下艺人，资源分配不均，潜规则艺人，闹出了好大一阵子丑闻。刚晋升影帝聂温良也是在那个时候选择自立门户，提出解约合同，成立自己的公司。
iss2认为聂温良吃里扒外，忘恩负义，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和聂温良对着干，后面聂温良的公司逐步上路，签了iss2钦点资质不错的艺人。两方更是闹得不可开交，水火不容。
特别是近一年，聂温良去世，iss2就开始抢夺聂其生手里的资源。
0129询问，“那么多娱乐公司宿主为什么选择风评不怎么好的iss2？”
姜珊为什么选择iss2呢，原因很简单，iss2和目前聂其生管理的星宇影视是仇家，姜珊想看看聂其生除了冷脸还有什么其他表情。
0129似乎看到了宿主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