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珊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从水里一掌抱了出来。
是师尊。
白扉的眼眸如曜石般晦暗，他注视着姜珊没什么表情，似乎被什么梦魇住，唯有一双星目灼热地注视。姜珊大概明白师尊中了幻术。正要使用清心诀，才发现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使不了法诀。
白扉抱住姜珊，将她坐在的泉水池边，目光灼灼从上到下将徒弟打量了一圈，吞了吞口水。
姜珊羞愧，急忙用手抓住衣物遮挡在胸前，她蹙着眉，冷冷盯着白扉，唯恐他有什么异动。
白扉动了动鼻子，面部表情微有放松，冲姜珊呆滞说道：“香”。
姜珊听了此话，极为害臊，红霞飞在脸上。她白玉般的手指在师尊面前晃动，柔声道：“师尊，可还记得我是谁？”
白扉顺势握住姜珊的手，落下一吻，呆呆说道：“徒弟。”
一吻落下，姜珊的手迅速收回，刚才触摸到的不是嘴唇，而是道德礼法的烙铁。
白扉愣愣地看着她，再无动作。
姜珊松了口气，师尊还记得她就好，只是这番情景颇为尴尬。肯定是有哪位魔物施了法术在师尊身上，迷惑了师尊的心智。渡劫期的老祖都能被迷惑，到底是什么妖孽的施法？
姜珊想起自己还赤身**在师尊面前，羞愧难当，攥紧遮挡胸前的衣物，顺便往下拉扯遮住大腿根部和那晦暗的密处。随着她的动作，白扉眼神暗了一圈。
她难以启齿，红着脸问，“师尊可否回避让徒儿换上外袍？”
白扉摇头，皱着眉说：“不可。”他大手一掬，捧了一汪灵泉泼在姜珊胸前，说道：“洗。”
姜珊顿觉羞辱，微微恼怒，瞪着一双桃花美目，咬紧牙关。师尊怎可如此轻薄于她？就算神智不清，也不可原谅。
白扉见她无所动作，一手将她拉下灵泉，搂入怀中，大手一掀，便将遮挡胸口的衣物抛掷奇石峭壁上。
姜珊推拒反抗，白扉一释放渡劫老祖的威压，姜珊顿时就昏到在他怀里。
第二天，姜珊在锦被裹着的床榻上醒来，鼻子痒痒地，她头脑闷重，鼻息堵塞，呼吸有些困难，这应该是传说中人类的感冒症状。
环视一圈，白扉不在房内。
姜珊难得软绵问道：“小九，我这是感冒了吗？”
0129从小黑屋内出来，幽幽说道：“宿主昨晚在泉水中泡了一夜……”
姜珊下身清爽，就是手臂腿弯在内破皮的疼痛，她疑惑道：“我和师尊没发生？”
0129对于此事颇为感触，压制着内心的兴奋。
它道：“是的。宿主的师尊，嗯，怎么说，昨晚为宿主洗了一夜的澡。”
姜珊：“……”为什么师尊一点都不懂得把握时机。
姜珊错觉般听到了一丝笑声，“0129，你在偷笑什么。”
0129用一口播音员般浑厚的声音解释，“宿主，我没有在笑。”
姜珊懒得理0129，径直下床，腹中饥饿，她需要去寻点东西吃。
门口闪入一道白影，白扉扶住下床的姜珊。
姜珊充愣地看着白扉，脸瞬间烧成红苹果。
“师、师尊。”
0129撇嘴为宿主鼓掌，这一手好演技，刚才还跟我聊酱香鸭和松花鸡。
比姜珊更红的脸是白扉，他松开扶住姜珊的手，猛地抽出佩剑递在姜珊手中，面色严峻道：“京儿，师尊，对不起你。你……昨晚的事师尊中了妖狐的幻术才做出这等丑事，你要杀要剐，师尊均随你变。”
姜珊僵直在原地，握住剑颤抖，而后放在桌上，她背过身子朝白扉坐下。似乎在气什么，是气自己无能，还是气师尊被迷了神智。
“京儿，是不肯原谅师尊。”
白扉颇为心痛，若非中了合欢宫主的妖道，他怎么能置身幻境，迷了心智，做出轻薄雪京的举动。这下，师徒不是师徒，道侣不是道侣的，叫雪京难堪。
“师尊，出去吧。京儿想一个人静一静。”姜珊冷淡说道。
白扉还想开口，却收了声，退了出去。
不知拿姜珊如何办才好，偏偏他又无法自行了断，姜珊修为才练气一层，摆在修真界就是随时都能让人捏死的蚂蚁。若不是昨日中了合欢宫主那妖狐的幻境，心魔丛生，他怎么会对自己徒儿做出这种事情？
一想起青丘狐族这些下作的妖修，白扉剑气出鞘，狂风骤雨般摧毁了整座山头，所到之处，结为残冰。白扉再回坊市，百越楼已然消失，连根狐狸的毛都没见到。
白扉寻了丝气息，也知道这些狐族遁身隐藏在青丘秘境，青丘秘境非青丘族人不得入内，只能作罢。
剩下的几日，姜珊待在房内闭关修炼，尽量避开与白扉见面。除了白扉每日要求姜珊出关用膳，姜珊才勉强能看他一眼。
二人都是冷清之人，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白扉见姜珊不高兴，自身也笼罩在低压中，整座院落被这种气氛压抑得毫无生机。
如此将近一月之后，姜珊丹田的灵气即将充满，她才软和下态度。
难得姜珊对他说话，白扉喜到露出了一丝笑意。
白扉是渡劫大能，登入上界只有一步之遥。可姜珊像凡人一般三餐用膳，白扉也会拾起一双筷子陪她吃少许。另外这一桌菜式，也都是由白扉操劳做出。
姜珊放下碗筷，淡淡说道：“这些日，师尊陪伴京儿已久，京儿也知道自从灵根被毁的一年来，先后耽误师尊进阶修炼，实属愧疚。”
白扉心中慌乱，急忙想解释清楚，雪京是他的徒弟，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师父本就应当将徒弟捧在手心上。
可他不善言辞，到嘴边却只吐出了两个字，“不曾。”
姜珊垂下头，只道师尊说的话是安慰她。如今这关系被一场梦魇搞得师徒非师徒，夫妻非夫妻。这几日，师尊对她的讨好她看在眼里，她若是再留下来，只怕会成为师尊渡劫的心魔。
姜珊颔首恭敬道，“徒儿，只是想多谢师尊照看。”
白扉想辩解，又嫌自己嘴笨。端着这师尊形象数年，他已不会别的表情。
只道了一句，“无碍。”
姜珊不再言语，低头默默吃着。白扉也静静地陪着姜珊食用。
而后姜珊回到房内闭关。等到白扉又出去为姜珊觅来妖兽灵植，姜珊才睁开眼，她收拾好遁身的法宝，在玉简上书了一张别信放在桌上，大意是多谢师尊照料，不愿拖累师尊，勿寻。
姜珊便带着法宝，离开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