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掉？你没看到那些家伙听到军警来了后的反应？”凯恩不以为然的说道。
凯恩是白龙裔家族的“种子”，即使再不受依翠丝这样的圣武士待见，他依然是妥妥的望族出身，天生和这些底层金币精灵不是一个阶层的。
依翠丝也是圣殿培养的圣武士，而高恩也是法师学徒，以他们的身份，在任何星系会得到礼遇，这也是夏洛蒂接见他们，委托他们调查的原因。
在这个偏远地区，职业者已经是上层战力了，评议会虽然有德鲁伊，但随着众社区的萎缩，资源也越来越少，整个评议会的德鲁伊也降到了个位数。
高恩看着骚乱的街道说道：“其他手段也就一般，组织诉苦会，建立统一战线的做法也只是常见的煽动手段。最有煽动力的地方，是最后那段古老契约。现在可以说这位牧师已经成功了，只要契约成功的传播出去，那评议会就坐在了火山上。”
凯恩看着高恩道：“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政治’？”
依翠丝也看着高恩，开口问道：“长老曾经说过，政治是人类一切活动的总和，也是人性中最复杂的地方。高恩先生，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份古老契约有如此杀伤力吗？”
面对依翠丝郑重的请求，高恩也没有卖关子，他直接说道：“因为这份契约，动摇了评议会的统治基础。”
“2567年，漂流至此，评议会诸德鲁伊和众精灵订立誓约，借所有种子聚于评议会，在阳光照耀之所建立社区，扎根于此片星域，逐光而居，结束百年的漂流。”
“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德鲁伊所有的社区都是建立在种子上的。这些橡树，以及其他社区的树种，都是评议会借来的。也就说在漂流到这里的时候，评议会和所有的金币精灵都是平等的，是所有精灵一同建立的社区。”
看到依翠丝依然费解的眼神，高恩继续解释道：“这些树种并不是评议会德鲁伊的，而是所有精灵凑出来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所拥有的的一切，如果都是借来的，那么他们对底层的剥削，在法理上就站不住脚了。”
高恩看着不远处戴着黑帽子的军警，不断的驱赶路人逮捕嫌犯。
高恩冷静说道：“评议会统治的基础，不是这些军警，也不是德鲁伊的法术，而是通过阳光币建立起来的社会共识，在货币这一框架下，用金钱衡量一切的价值，将每一个人锚定在自己的岗位上。”
看着下区破败的房屋，拥挤的路面，高恩又说道：“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一切都是行得通的，每一个社区都在成长，只要蛋糕变得更大，大家都能吃饱肚子，就没有质疑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可以多吃一点。”
“可是现在没有恒星，一切都在萎缩，人造太阳需要能源，周围的小行星都被开采的差不多了，当蛋糕越来越小，已经不够大家吃的时候，多吃的人就会被人憎恨。”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原本蛋糕就不是这么分的，那些占据更多多份额的人，他们的蛋糕是‘借’来的，你让吃不饱饭的人会怎么想？”
高恩的话音刚落，果然就有人在高声宣扬那段契约，围观的人群也沸腾起来，甚至有些激动的市民开始围攻落单的军警。
凯恩目瞪口呆，他看着高恩说道：“怪不得说玩法术的人心都脏，你和那个牧师一样，都是操纵人心的高手啊。”
高恩却摇头说道：“论煽动人心，我远远不如那位牧师，但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违背《神人协定》的后果？”
凯恩轻笑一声说道：“也许是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正义？在我看来，这些神职者都是疯子。”
被凯恩的嘴炮aoe波及到的依翠丝并没有在意，女圣武士抬起头说道：“正义之神的圣殿是不会支持他这种行为的，评议会很快就会出手了。”
虽然知识之主是和世俗政权联系比较少的神灵，但是依翠丝也是清楚各大圣殿的体系。
正义之神提尔，祂的圣殿在天堂山星系的正义星上，和其他善神的圣殿类似，正义星上的两大组织——正义圣堂和提尔之手圣武士团，是正义圣殿的两大根基。
正义圣堂是管理培养牧师，传播神灵信仰的机构，提尔之手圣武士则是圣殿的武装力量，负责保卫正义星及在外传教的牧师。
今天这个牧师身边并没有提尔之手的圣武士护卫，那他的传教行为是没有得到正义圣堂支持的，评议会就算逮捕乃至于杀死这个牧师，正义圣堂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凯恩也说道：“是牧师先违反《神人协定》，评议会出手也无可厚非，不过你们看出哪个牧师的等级了吗？”
依翠丝摇头：“我对正义之神的牧师不了解，他也没有用过神术，没办法判断。”
连依翠丝这个神术使用者都这么说了，高恩当然是尊重依翠丝这个专家。
凯恩又说道：“不过他的等级也不会太高，据说评议会等级最高的议长，也不过是三级德鲁伊，如果这个牧师等级很高，也不需要这么鬼鬼祟祟了。”
高恩和依翠丝也点头，在个体战斗力能够左右一场战局，几个低级法师携手就能消灭一艘宇宙战舰的时代，高等级职业者的话语权是很重的，如果这个牧师真的等级不低，那大可不必煽动贫民反抗，只需要自己出手就能推翻评议会了。
“好了，我们再分析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要将这些情报反馈给夏洛蒂，调查任务就完成了。”高恩拍拍手站起来说道。
“也对，我们都是拿钱办事，这些金币精灵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凯恩也应和道。
依翠丝张了张嘴，在诉苦会的时候，她曾经涌起了名为“同情”的情绪乱流，但是很快又被理性压制下去，在主脑程序的计算权衡下，女圣武士也说道：“那就这么办，先把欠约得的钱还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