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
穆云没有第一时间去想自己资料到底在哪儿，而是问现在几点了。
如果时间还早，或许季肴还没来。
她平时不是都挺晚来的吗？只要她在季肴去教室之前，就把东西放回去，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五点多了。”
长发女生有些不明就以，其他人多少也有些怨言：“你不会根本没做吧？”
“我做了的！”穆云突然反驳道，声音有些大，“我现在回去拿。”
她顾不上跑起来会不会有损形象，只能尽快地往教室走去。
如果可以，她希望季肴还没来。
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当穆云走到教室的时候，季肴正坐在她的座位上，把玩着她桌上的一支笔。
那支笔是她之前生日时，她父亲送给她的，价值快一万。
穆云有些胆战心惊，一时间也忘了她到底是来干嘛的，赶紧开口：“你在干嘛！快放下！”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引得班上的人频频回头，看这单方面的修罗场。
季肴知道这支笔，某个品牌卖得比较好的一支笔，估计七八千，对普通学生来讲，的确很贵。
“为什么要放下？”她微微挑起眉，似笑非笑。
“那是……那是我的东西！”
穆云对她这样的神情再熟悉不过了，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声音也小了许多。
“你的东西我就不能拿？”季肴随手转着那支笔，“那我的东西你就可以拿？”
她手上均匀的力突然卸了几分，那支笔因为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笔帽上有几颗碎钻承受不住碰撞带来的冲击，掉了出来。
“我的笔！”穆云惊叫着就想要跑过去把自己的笔捡起来。
但她刚走了两步，只见季肴的脚缓缓踩上了那支笔，狠狠的碾压了几下。
清脆的声音响起，是笔身裂开的响声。
季肴松开脚，脸色如常，看着不远处已经面如死灰的穆云，嘴角挑起。然后一双手缓缓拿起了她桌上的几本书。
“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权？”
她轻笑了一声，将那几本书丢在地上。然后伸手到穆云的课桌抽屉里，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逐一丢到地上。
课本、作业、零食……甚至还有几张女生专用的“小面包”，围绕在季肴脚边，散落一地。
穆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我那支笔你知道多少钱吗？”穆云有些心急，“像你这种穷酸鬼一年赚的钱都买不起！”
周围的同学们窃窃私语着，虽然季肴出现在学校时几乎都是穿着校服，不漏山不显水的，但单凭她周身的气质，谁敢觉得她家境不好？
“是吗？”
季肴反问了一句，歪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她。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
她忽然站起身来，顷刻之间散发出无尽的威压。随后，她伸手拎起了穆云丢在位置上的书包，慢条斯理地拉开了拉链。手腕一翻转，没了拉链的庇护，里边的东西跟下雨似的，纷纷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最先碎的是一盒粉饼，随后断的是一支口红。再然后是各种瓶瓶罐罐，叮铃哐当的砸在地上。
季肴垂眸看向地上的东西，还没有碎完呢。
她舔了舔唇，一只脚已经悬空抬起。
穆云再也禁不起这样的恐吓，顾不上别的，冲了上去想要拉住季肴，制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她以为这样就能威慑到季肴。
但她万万没想到，季肴仿佛更兴奋了。
季肴玩味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嗜血：“好啊，那你就看看今天，你到底能不能打出这个电话。”
说罢，她抬手，手臂微微用力，直接甩开了穆云。而穆云因为惯性，往后踉跄了几步，身子晃了又晃，才稳住自己的步子。
外边有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学生，人头攒动，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B班里边的情况。
不等季肴说话，苏子石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顺便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回去上你们的课。”
其他班的人虽然不知道季大佬这么嚣张是为什么，但他们绝对知道苏大少爷嚣张的原因。听见他这么说，都纷纷散去。连带着窗台上趴着还想看的人，都被陆依白毫不留情地拉上了窗帘。
季肴有些飒又有些痞地走到穆云面前，看了看她，眼底的红依旧没有消散。
就穆云那些破烂，跟她的书比起来，不过都是垃圾。
她没有说话，穆云被她盯得心里发毛，颤巍巍地开口：“这里可是教室。”
“季肴，你别……”做得太过分了。
穆云话还没说完，只见季肴手一挥，她左边的脸感到了几秒的麻木，然后火辣辣的触感随即蔓延开来。
“你竟然……”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穆云的右脸上。
季肴面无表情，甚至还端详了两秒。
——这样对称多了。
前排的人全都屏住气，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季肴脾气不好，他们都知道。但在教室里打人，还是这么清脆的两巴掌，所有人都懵了。
不愧是大佬啊。
穆云还沉浸在疼痛中，她的脸高高肿起，连带着嘴角都有些开裂。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途径脸颊，更是增添了几分刺痛。
季肴伸手捡起刚才被穆云脱力丢在地上的文件袋，打开看了看，都还在。
她这才把东西收起来，回到穆云的座位旁，拎起自己的椅子回到自己位置上，途中不经意间还再度踩了两脚穆云的东西。
无人敢说话。
苏子石也懵了，虽然知道来龙去脉的他也觉得出气，但这毕竟是学校。
“肴姐……”他走到季肴旁边，“这怎么处理？”
穆云的位置一片凌乱，任谁看了都猜得到刚才发生过怎样的一幕。
季肴没说话。
下一秒，教室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是谁这么不长眼。”苏子石嘟嚷着，他离门最近，一边拉开门，一边准备臭骂敲门的人一顿。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霁尘站在门口，有细碎的光落在他肩上，像是舞动的精灵。
他优雅悦耳的声音在教室里不轻不重的响起：“我找季肴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