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共患难(1 / 1)

来到树屋,往书桌上一扫,云歌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原来书桌上已经摊开了一本书,书上记载着如何灵活运用空间,并提升空间性能。

书页虽薄,内容却十分丰富,也不是云歌一时半刻能够消化的。她也不贪多,只把第一页记牢了,空间与她本人到此才算真正融为一体,她即便身在空间内,只要愿意,随时都能接收空间外的讯息;同样的,只要她愿意,也能随时在外面探知空间内的情形。

云歌展颜而笑,身心舒爽。

正忖度着是不是该挖个池塘养些荷花,好给空间提升一点美丽度,便听外面有人叩门:“小姐,王爷来了。”

她急忙出了空间,刚到床上,房门便被人踹飞,笔直砸向迎门的屏风,把屏风砸了个粉碎。

她还没起身,南宫彻便扯碎了门帘闯进内室,拽掉了帐子,一把抓住云歌手腕,拖着她就往外走,神色竟是冰冷如铁:“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亏我担心你受了委屈,急三火四赶回来,谁知你竟有这般翻天覆地的本事!

他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也不顾云歌还没穿鞋,身上也只穿了一身贴身的家常小袄,底下散着裤腿,连裙子也没穿!

“爷!”九连环追了几步,但南宫彻身形太快,她实在是追不上,只得放声喊道,“莫冻坏了小姐!”她比南宫彻年长,自然知道主子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而小姐是他这十几年来从未见过的那种女子,不免会有所心动,若是日后真成了,小姐反因今日生了病,心疼的还是主子。

南宫彻这才注意到云歌衣着单薄,脸色因为寒风而苍白,鼻子却冻得通红,虽然仍在气恼,但还是解下披风把云歌严严实实裹了,抱在怀中,足尖点地,身子拔高,又在附近屋脊上掠过,不多时,便上了青城最高的建筑望月楼。

在楼顶上,南宫彻站稳了身形,粗声粗气的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云歌极目望去,青城街道上满是快步奔走的人群,所有的铺户没有一家是完整的,便是相邻的民居也或者被抢了,或者干脆被一把火烧了,若有阻拦便是一场恶斗,时有惨案发生。百姓们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哭声隐隐。青城外,烟火点点,显然暴乱已经蔓延开来。

“你不必掩饰,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南宫彻气得眼尾微微发红,尊贵睥睨之中又添了几分煞气。

“我从未想过要掩饰,”云歌平静地道,“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全部在我掌握之中。”

“好!”南宫彻咬着牙,“你承认就好!我只怕你不认!快说!”他一把揪住云歌胸前衣服,狠狠瞪着她,“你把收购来的粮食藏到哪里去了!”

云歌慢慢掰开他的手指,淡淡的道:“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做么?”

南宫彻冷笑:“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值得你拿这十数万百姓做这一场博弈!”

云歌抬眸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视人命如草芥的南王,竟也有这般悲天悯人的一面。”

“哼!”南宫彻皱眉,“少要废话!”

“我却没有你这样宽广的胸怀,仁而爱人的气度,”云歌不无嘲讽的一笑,“我只知道,我若不是引发了这一场动乱,我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她这样只是夸大事实,她随时都可以到空间去避难,只是这是她除了重生外,最大的秘密,不会对任何人透露。

南宫彻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来。

云歌继续说道:“你们从皇宫里走出来的人只会比我更加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宁可我负人不能人负我。”

南宫彻沉默,虽然觉得这么说不对,可是还真的找不出来反驳的话,似乎这也是一种生存法则,若不遵循,只会凄凉死去,甚至连尸骨都难以保存。

“不过,事情闹到这般田地也有些超出我的预想,”云歌面容讥诮,因天气实在是冷,脚下轻轻挪动,以活络血脉,“若是青城各地官员都是廉政勤政爱民的好官,至少粮仓里还会有粮,可以救一时之急,我脱险之后,自会让人把粮食重新售卖,那时一场危机便会有惊无险的度过。何况,今日之局面,百姓亦不是完全无辜,若他们不过分贪婪,手中留够口粮,又何以三餐不继?”

“我若是你,”云歌把脸转向南宫彻,“便立刻去抓住知州和那位代天巡狩的钦差,以平民怨,然后再去……”

话未说完,脚下一滑,便要从滑溜的屋脊摔下去,南宫彻忙要伸手去拉她,手刚一动,便看见一道闪亮的流光直奔自己心脏打来,若是救援云歌,势必躲不开这一道流光,若是避开这道流光,云歌必定从这七层高楼摔下去,落个粉身碎骨。

云歌的身子急速下坠,在这危急时刻,尚有余暇扬起面孔对着南宫彻嫣然一笑。

这个笑容通透而清澈,仿佛在说:你看,人在危急时刻,总会想着先自保的。

南宫彻却觉得这个笑容虽然令人惊艳,却也太过刺眼,可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也不容他仔细思索,眼看那流光已经逼到身前一尺,甚至还能嗅到上面那淡淡的腥气,果真是有毒的。

他眼眸微眯,眸光便显得格外冷冽,绝美的容颜似笼了一层霜,身子猛地后仰,然后顺势下滑,双脚将要离开房檐之时,双腿一拧,身子倒扑出去,足尖钩住了阴阳瓦,双手刚好抓住了云歌的肩膀,然后冲她咧唇一笑:“小丫头,未必人人都是见死不救的。”

云歌却明显感觉到他身子震了一下,很明显,并未完全避开那道暗器,仰起脸,那少年如墨的发丝飞扬在空中,越发显得一张脸雪似的白,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扣在自己肩头,隐隐有些发黑的血却顺着他另一只扬在半空的手飞速坠落。

“放开我!”云歌脸色微变,“抓着我,只会断送了你!”

“才不!”南宫彻挑了挑眉,唇边的笑带了几分邪气,“反正爷中了毒,十九是活不成了,抓着你,到了那边还不寂寞!”

云歌有些哭笑不得,若没有南宫彻拖累,她早躲进空间里逍遥去了,何至于像这般悬在半空中喝冷风?

南宫彻忽然喝道:“闭上眼睛嘴巴!”冷风却把他的声音吹散在空中。

云歌的脸几乎都被冻得麻木了,眼神却还算灵活,已经看到有一串血珠被风吹着向着自己的面部甩来。想要转脸,奈何脖子都已经冻僵了,根本难以东转。

南宫彻低低骂道:“笨女人!”双脚一松,两人齐齐摔下,那一串带毒的血珠便溅在了他自己身上,而他已经趁下落的的空当,把手臂在身上蹭了蹭,顺势从身上扯下一条布,胡乱一颤把手上的手臂粗粗裹上,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已经累得他满头大汗,脸色又白了几分。

下坠之力十分强大,饶是全身都快失去知觉,云歌仍觉得,自己肩头那一只手的力量比这下坠之力还要大,一分一毫都未移动过。

这一瞬,心中涌起暖暖的感动。两世为人,第一个为自己不惜以命相搏的人啊……

这孩子,心肠真好,以后真的要好好待他。

她这里胡思乱想着,南宫彻已经瞅准时机,双足勾在楼外的栏杆上,正要喘口气,便把云歌甩到楼内去,忽然心中警兆大作,抬眸一看,对面屋脊上架起了舒适架连珠弩,明晃晃的弩箭都对准了自己二人,一个黑衣人已经将平伸的右臂利落划下。

登时数百支箭齐发。

正是南宫彻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时,云歌皱眉,百般无奈之下,只得要躲进空间,她试过数次,从未成功带着活物进入空间,但当此危急之时,两人牢不可分,大约是可以的吧?她不确定地想着。

南宫彻忽然朗然一笑,好奇万丈地道:“小丫头,若是怕了就闭上眼睛!”

云歌一愣,停止了胡思乱想,却见南宫彻忍着伤臂的疼痛,迅速把腰间的带子解了下来,在半空迅猛舞动,半空中的箭雨便被这带子吸了过来,有这短暂的停顿,便是这间不容发的一刻,南宫彻腰眼使劲,用力一甩,两人都从楼窗跌进楼里去了。

身子还未沾尘,南宫彻已经牢牢将云歌抱在怀中,就地几个翻滚,弹跳起来,隐在了隐蔽处。

云歌朝他脸上一望,原本少年面白如玉,方才受伤之后,面色苍白如纸,此刻那惨淡的白中又透出令人望而生畏的青色,很显然这一番动作,已经使得毒气上行了。

“你要不要紧?”云歌悄声问,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南宫彻的目光只在自己的伤臂上淡淡一掠,毫不在意,“男儿汉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受点伤算什么!”

云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身上一定有伤药,快拿来,我替你敷上!”

南宫彻盯着她那只伸出来的手,整只手完美的像是上天最好的杰作,掌心纹路清晰,每一条线都很长,手指纤长,指腹圆润可爱,像极了一粒粒珍稀的粉珍珠。莫名其妙的,他的脸便有些发热。

云歌一直盯着他的脸,见状更为着急,“一定是发烧了!”伸手便去摸他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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